一般都是女儿嫌妈妈唠叨,在她们家反倒翻了个个儿,江琳长声叹气:“没事没事,我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猝死率没那么高,别担心了。”
江稚茵“嗯”一声,关掉水龙头,慢慢吞吞拿至今擦手,斟酌再三后还是说出口:“那……你找得怎么样了,公安局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电视机里的声音还是很大,吵吵嚷嚷的,一片热闹气息,屋外簌簌下着小雪,渐渐落了一屋檐的白色。
江琳往春卷皮里塞东西的动作僵硬住,她低了下头:“还没消息呢,都这么多年了。”
说不定……已经病死了。
江琳不知道此时想到这一点时,自己心里的感觉要怎么形容。
她不愿意多说下去,端着两盘刚包好的春卷,把江稚茵赶出厨房,说她要下锅炸了,让江稚茵躲远点。
楼外突然响起一声炮竹炸开的声音,河边似乎有人正在放炮,噼里啪啦的像是要把黑夜炸出几个洞来。
江稚茵做了个深呼吸,窝到沙发上去,翻阅着手机的消息,一条一条跟大家回新年祝福。
邓林卓在群里问大家是不是都回到滨城了,要不要过几天一起出去聚一顿。
陈雨婕说自己要跟着家里走亲戚,到初五才有空,几个人约了个时间,打算再一起吃顿饭。
中国人就好这一口,想见面了就聚一顿,好像每天都在找各种理由聚餐,饭桌文化特别盛行。
江稚茵往上多翻了几条消息,始终没见到闻祈出来答一句,甚至也没给她发新年祝福。
她不明白他怎么能气成这样,居然一句话都不愿意同她讲了。
但心底漫上来的失落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像一块压在心头沉重的石头,榨出里面酸涩的汁水,舌尖都泛着苦意——
[2014年2月10日,雪]
茵茵。
奶奶总问我窗户外面有什么。
我说“茵茵”。
我也只能说“茵茵”。
第34章 金鱼
滨城的雪并没有持续多久,只在新年那两天里下了薄薄一层,隔天下午就化得差不多了。
江稚茵换了新的雪地靴,鞋底有四五厘米厚,抬脚走路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
临出门前她从自己装首饰的盒子里把之前买的那对蝴蝶耳夹找出来戴上,手机响了几声,邓林卓给她发了定位。
她再次打开消息列表,发现闻祈还是没有发消息过来。
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高兴,江稚茵十分心烦地把手机扔进挎包里,在家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把她送到了聚餐的地点。
她来得比较早,桌上只有邓林卓和小马在,小马看上去瘦了一些,把原先的锅盖头剃成了板寸,整个人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憨了,配上壮实的体格还挺能唬人。
服务员来催点单,邓林卓冲对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人还没来齐,再稍等一下吧。”
圆桌边上一共摆了八个凳子,江稚茵把每个人都数了一遍,发现还多出来一个凳子,她问邓林卓还有谁要来,邓林卓说卓恪方要带家属。
江稚茵诧异:“他不是一直不承认吗?”
这么说着,邓林卓还怪不好意思的:“嗨呀,嘴硬心软呗,卓哥挺喜欢成蓁的,只是因为人家不给名分,再加上他觉得自己的家世配不上人家,所以一直郁闷着呢,只是不说而已。”
江稚茵了然地点点头,把开水壶里的热水倒在碗里涮了一遍。
马世聪看上去有点困,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邓林卓锤他一下:“精神点儿,别睡过去了。”
马世聪揉揉眼睛,迷糊道:“哥儿什么时候来?”
“哥儿啊?他不一定能来。”
话音刚落,江稚茵擦筷子的手一顿,她的声音和马世聪同时响起:“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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