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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人便是如此?就像他隐约察觉到芙瑞嘉帮助自己的行为全非出自善意,就像卢卡和他的父亲,就像那些惯于弱肉强食的孩子们。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破碎……明明今天天气如此之好,南意的阳光和煦明媚,苍蝇从一头飞到另一头,吵得人心烦意乱。
他捧着花束,慢慢地对店主扯出一个微笑。
他终归是要学会的……学会这种浅浅的、不带太多情绪的笑容,学会接受虚伪,学会走入噩梦,只要能救尼科琳娜……
……
……
作为一位在地下世界有着自己名号的恶徒,再怎么爱热闹,芙瑞嘉也不是那种能面不改色地对着肉沫下饭的人——这也是她能稍微“真心实意”地同情一下尼科琳娜的原因,哈,塔加米诺那一家子可是出了名的变态,稍微不合心意,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被剁碎了喂猪,哪怕塔加米诺的儿子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八成也是个薄情的家伙。
她惯于操纵人心,颠覆黑白——连黑白对错都分不清的人是很难胜任这份工作的。
痛苦。她冷漠而嘲笑地想,痛苦。似乎谁都有资格谈论痛苦……世界上鲜少存在毫无痛苦的存在,就连她也不能说自己是毫无痛苦的,若真的一帆风顺,她也不可能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论是明面的,还是暗里的。
因而她不比尼科琳娜的憎恨少,只是她更聪明,更早放弃,也更早堕落,她混迹底层多年,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人痛的时候就该大笑,所以才不留余地……将这个经验交给予阿祖罗。
世界上唯一有权利去触碰他人极端痛苦的,唯有那些有能力去减轻这些痛苦而行动、亦或是从中吸取教训的人,如不然,谈论痛苦?!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是在给自己的窥探欲找借口,不论是否出自本意,这些窥私狂!那些只会描写灾难的报业也是、那些愚蠢的猎奇小说家也是。
她的目光落到阿祖罗身上,她隐瞒了这个无伤大雅的事实,反正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人啊!
就连这孩子……不,这孩子也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她很快平定了这点波澜,等阿祖罗结完账出来,她用男人的声音说:“走吧。”
她并不知道,她与一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来客在某个瞬间交错而过,而蓝眼青年良久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是如此虚幻……
……
……
在很久以后,如果有谁问起布莱雷利,他和埃科修斯的第一次见面,已经是万事屋黑发青年也许会用玩世不恭地调子懒洋洋地回上一句:“我忘了。”
这是一句实话,那时候的埃科修斯不过是个被父亲从西西里赶到那不勒斯的倒霉蛋,他必须做出点什么才能继承到父亲那份罪恶的家业,可惜这不是个英雄父亲废物儿的故事,连芙瑞嘉都看不上埃科修斯,她向来更爱坐山观虎斗,从来只押赢家。
这和她在赌场的样子截然不同,阿祖罗拿着牌,用芙瑞嘉教授的技巧一遍遍切牌、洗牌,他有耐心,也有天赋,于是面对被芙瑞嘉打发过来的青年埃科修斯,他“喔”了一声,先让对方抽牌。
“您想给我做占卜?”
“……这倒没有,我研究过扑克占卜法。”
“真是有趣的小家伙。”埃科修斯说,他像个落魄了的贵公子,奢侈品、别墅、跑车都被父亲没收,只留下他的一身皮囊和狡诈的个性。他们一边打牌、互相出千、互相防备,一边谈论着什么。
“我这人也不赖,真的,就是塔加米诺太碍事……”
“塔加米诺。”阿祖罗轻声说。
“他们可是有靠山的,而法布里奇的大本营在西西里,不过,倒也不是毫无办法。”
“是人就总会有弱点。”阿祖罗说,这是雅各布说的:“爱钱财、爱美色、爱权力。”
“哎呀,很难。”埃科修斯光棍地一摊手:“他们控制了那不勒斯快十年,要想一举拿下,短期内就别想了……不过呢,有一项弱点,是人类共通的。”
“你是想——”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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