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乱民要冲的,便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在此处,他们方能找到金银财宝,粮食布帛。王爷却偏生不信,要趁机火中取粟。”
齐重浪悻悻道:“老二愚蠢自大,这是你亲口所言。就算有宫里的那位同殷七郎,也生不起什么水花,我哪想得到这次他们居然变得厉害了,反应如此迅速。”
福王妃望着齐重浪,很快便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的寒意,道:“江南道一事,王爷还是没看清,看透。”
齐重浪怔住,脸渐渐涨红,懊恼道:“闵穂娘,你每次说话都不说明白,故弄玄虚。要我猜,要我自己去琢磨。老二江南道这一次,让老大没了脸,查明了江南道海税之事,是取得了功劳,只迄今为止,江南道就死了几个官员,阿爹并未大动干戈,老二这份功劳,也就打了折扣。反倒是老大倒了大霉,他们斗得越厉害,对我才越有好处。这也是你亲口所说,难道你都忘了?”
那是因着你太鼠目寸光,只看得到眼前!
福王妃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按耐着性子道:“江南道之事牵扯甚广,从江南道走出去的官员,挤满了大齐的朝堂上下。圣上要动,大齐上下都得伤筋动骨。这件事还没完,圣上只能压着不发,定会秋后算账。雪灾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圣上方按着不发。拿得多,吃得多的,王爷姑且瞧着他们的下场。”
齐重浪厌恶惧怕福王妃的聪慧,她父亲闵之臣是鼎鼎有名大儒,不喜官场,只埋头钻研学问,学生却遍布大齐。
眼下要用她,齐重浪将所有的心思都小心翼翼藏着,只是不服气哼了声。
福王妃道:“王爷回来一声不吭,打算如何善后?”
齐重浪在椅子里动了动,不自在地道:“还能如何,将高士甫推出去。”
高士甫写得一手好文章,擅丹青,只是不善科举,屡试不第,在文人中小有名气。
福王妃闭了闭眼,道:“王爷也不怕兔死狐悲?”
齐重浪压不住了,一下跳起来,因着坐太久身子发软,一下撞在案几上。他身形瘦弱,案几纹丝不动,他痛得嗷地一声,瞬间大怒,抬手将案几上的东西扫落一地。
“闵穂娘,你要如何做,一切都依你,你何苦来问我!”
福王妃对着齐重浪的歇斯底里,眼都不眨。
若是一切都真能依她,齐重浪就该去讨饭!
偏生他出生在皇家,是皇子亲王,还领着礼部的差使,靠着她替他捉笔,写文章,使得他才情过人。
福王妃克制住心底的厌倦,道:“高先生是文人,不能随便死。死了的话,兔死狐悲是一方面,官员也会觉着,王爷不尊重读书人。王爷莫要忘了,官员也是读书人。”
齐重浪眼里阴狠闪过,不甘地道:“那你认为该如何做?老大那边,我猜是徐十的手笔,徐十不学无术,在京城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成日吃酒作乐,很是上不得台面。老大心狠手辣,肯定会要徐十的命。徐八娘也与老大一样,哪怕是她的亲弟弟,她也会眼都不眨都杀了。一个高士甫,何苦值得你这般护着?”
福王妃道:“徐十不是读书人,他活着只会添乱,一点用处都没有。大嫂对这个弟弟,平时并不伤心,他的死活,大嫂不会过多伤心,我估计,大嫂还会借着徐十的死,趁机做些事。”
齐重浪想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彼此之间要不暗地恨不得对方死,要不是面子上的熟络。秦王妃对徐十并无姐弟情分,他倒也能想得通。
不过,齐重浪怀疑地道:“老大会想到利用徐十的死做文章?”
“秦王想不到,大嫂想得到。”福王妃并没多说,径直道:“让高先生去衙门请罪,散尽家财请罪。高先生散尽的家财,王府替他担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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