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模特的培训班。
前台看见人,以为是要买课的家长,很热情的搭话,指着其中一个气质特别好的学员介绍:“我们机构的升学率很高的,你瞧这小姑娘,舞蹈转来的,才高一就懂瞻望前景了,这种身体的训练,早做打算才好,你这么年轻,是弟弟还是妹妹升学啊……”
一切声音都远去了。
阮殊清探出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人的脸庞,同时也不可遏制的开始痛苦。
明澈的腿,是真的不能跳舞了。
第二天,晚霞灿烂,微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空气中带着街边小摊的香气,阮殊清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眸似点漆,束着手,在路边等她下课。
心有千言。
相见的前一秒,阮殊清的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
她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刚下课肯定累的不行吧?会不会怨没第一时间跟她联系,那时不留一句话就消失,她会不会心里还生气呢?
可阮殊清又想知道,明澈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脚上的伤重不重。
心竟然踌躇起来。
然而一切想法,都终止于明澈擦身而过时,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阮殊清难以置信似的,又忽然想到,自己不辞而别那么久,明澈没准还在生气呢。
刻意装作不认识。
是这种可能吧。
于是转身追上去,踩着她的脚步,很轻的拍了一下明澈的肩膀。
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
明澈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当她是认错人,转身要走,步子却停住了——眼前的女人用很忧郁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于是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无果。以为她是卖课或是推销的,可这个女人衣着富贵,手上也没有广告单。
很奇怪。
后退几步,皱眉看着她。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阮殊清都会等在明澈下课的培训班门口,有时扮作擦肩而过的路人,有时又是试课旁观的家长。
明澈一次也没有认出她。
后来,阮殊清甚至专门去咨询了心理医生,医生猜测,这可能是人经过极大创伤后的一种应激保护行为,如果现状很好,其实可以保持下去,贸然想起以前,结果不一定是好的,可能会再受一遍刺激,造成更坏的结果也说不定。
阮殊清恍惚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她被遗忘了。
明澈高考那年,天气燥热的不行。
阮殊清那时已经进入家族企业,在基层轮岗,这些年,她仍旧每几个月回一次江城,坐在车里看她下课,看着少女一步步成熟,褪去青涩懵懂的模样。
或许有些人的相遇便是为了离别。
她已经决定不再拾起从前,
可是明澈高考的前一天,她却心神不定,
那是一个很热的夏天。
她坐红眼航班回到江城陪考,可是又不知道考场,那三天,阮殊清每天都买一束新鲜的向日葵,站在烈日炎炎下等候。
也许能等到吧。
等不到也没事。
可还是遇到了。
明澈却以为她是招生或是复读机构的人,加上天气热,答题也心烦,躲着人上了一辆出租车。
那一年,家里开始安排她与何宗琦接触,其实到江城来,也有躲人的意思,周遭喧喧嚷嚷,既有欢天喜地,也有抱头痛哭,阮殊清却开始有一种心慌,她没有明澈的家庭住址,甚至也没有她的电话,以后也再不能去培训机构看她。
那段记忆飞速的鲜活起来。
车门关阖。
她的女孩要飞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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