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在窗外洒入的阳光之下，他的力量在清晰的感知中增长着。

甚至增长得有点过分，让他不得不再将自己从那强烈的温暖中拔出来，否则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会直接对这个房间、甚至房子造成毁灭性打击。

他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也没有超人那样漫长的时间适应，当然会显得猝不及防。

氪星人、半氪星人适应这个世界的第一步，就是要和超级力量、超级感官和解，他得控制他们，否则地球对他们来说，都太脆弱了。

“不仅仅是身体上，还包括精神上。”枢木朱雀警告道。

“我在一周之内生长了十六年的长度，身体和精神都是。”超级小子的声音几乎没有起伏，“那种割裂感仿佛是被关在一个黑暗的环境中，浮起度过了十六年的时光。”

这是多么容易把人逼疯。

提姆心神一动，眼神定定地看着超级小子冷静的脸。

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事实，对方的心智恐怕比他想象当中还要坚定。

他暗暗冲着枢木朱雀点了点头。

他们从卢瑟的实验室里把超级小子解救出来，不是为了换一种方式来“安排”超级小子的，任何选择的最终决定权都应该在他本人的手上。

枢木朱雀颔首，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好。”

真要操作起来，这个过程其实不算繁琐，甚至简单到粗暴的程度。

超级小子集中精神，用他的遥感力量，将纳米机器人一撮一撮地集中起来，这样方便大范围的清理。

枢木朱雀的手放在超级小子的下腹部，这里是查克拉运转的核心，自然能够让查克拉在他身体内流转得更快。

“唔——”超级小子咬住了差点出口的痛呼声，这种身体里正在燃烧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他能够感觉到脑仁抽得疼痛，一种强烈的冲动随之涌了上来。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待他太苛责，他都在刚刚出生，就已经经历了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体验的痛苦——他的身份不存在、诞生也不被真正的期望。

超级小子想，他和任何一个其他人都不一样——不论是地球人还是氪星人。

他不是在爱中诞生的，他的两位DNA来源人是死敌，他出生意义在于杀死并替代其中的一位“父亲”。

仇恨在不自觉地被酝酿。

憧憬在精神上是极容易变质的东西，人无法靠近自己所憧憬的，距离消失就会产生怨念，而一种外力介入的情绪加速了这个过程。

——达米安或许是个例外，在来哥谭见到蝙蝠侠之前，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下刺客联盟少主这个身份过，即使是暂时也没有过。

查克拉在超人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他猛然呕出一大口带着肉渣的血液，鼻子、耳朵、眼睛里也盈满了鲜红的颜色，甚至连皮肤都泛起了明显的红色，热得发烫。

但这种“发烧”可不是什么身体的保护机制，就是单纯地加热。

查克拉在从内部销毁纳米机器人的同时也在毁掉超级小子，他的皮肤都已经出现了焦味和溃烂。

恢复的速度跟不上受损的速度。

半氪星人和氪星人之间的数据存在巨大的差异。

“不行，这里的阳光不够。”提姆眉头皱着死紧，他责怪地看了杰森一眼，“你的房间怎么一个向阳的都没有？”

只有这么一个窗户能进太阳也太逼仄了。

杰森瞪大了眼睛，“喂，我告诉你不要得寸进尺，这是我的安全屋，我定在哪就是哪。”

事实上，并不是杰森不喜欢阳光，在黑暗中生活的人总是向阳的，只是在哥谭特生土长的他，不习惯那样明媚的天气罢了。

沉默了三秒，他看向提姆，“天台？”

“天台。”提姆即答。

只是离开了安全屋的范畴，可就没有干扰程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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