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下车来干嘛?这万一受了风可怎么办啊?”
“无妨,咳咳……咳……。”
“公子……”少年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却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他家公子。
明明已是快入夏的时节,这位‘公子’还披着狐裘,却依旧难掩消瘦的身形,他向前走了几步,细细听来,果然,从树林传来的虽然隐约,但却是哭泣声无疑。
“公子,你这是去哪?”看着自家公子竟是向树林方向走过去,赶忙跑到前面。
“阿辰,你去牵马,找处水源取水,然后等我。”男人语调温和,但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意味,叫阿辰的少年一跺脚,不甘心却还是乖乖的站到一边不再跟着男人,只是叮嘱:“公子,阿辰取完水就去接您……”
“好。”公子答应一声,便向树林走去。
寻着声源,越走越近,走出树荫眼前豁然明朗,适应了刺目的阳光之后,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姑娘缩成一团坐在河滩边,哭声的源头便是来自这位姑娘。
“姑娘。”
正在嚎嚎大哭的郑长素,突然听见耳边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惊得猛抬起头,入眼便是一方洁白的绢帕和拿着绢帕的一只修长却消瘦的手。慌忙站起来退了一步,手忙脚乱的在脸上一通乱抹,把眼泪鼻涕全擦到袖子上,然后刷的背过手去,眼看着那双手还托着那方绢帕维持着递出的姿势,郑长素又刷的伸出一只手夺过帕子赶忙缩回身后。
被这一连串动作惊住的人,顿了一下才收回手,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姑娘,笑了一下,声音很是温和:“原来是姑娘。”
“啊?”傻愣愣的发出个单音节,这才闻声瞅了眼面前的人,面若纸色的脸,和那双让郑长素印象深刻的眼睛,不就是之前在驿站遇见的病弱男人吗,又想到自己这幅样子竟然被认识的人看到了,就恨不得跳进河里。
实际上她现在的确实在是形象尽毁……往日灵动好看的丹凤眼肿的像个核桃,鼻子通红,巴掌大的瓜子脸都哭大了一圈,脸上的脂粉也被哭的乱七八糟加之刚才慌乱中一抹更是……
似是看出她的窘迫,不留痕迹的侧过身,不在看她,也不再言语,沉默的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水流。
好半天,郑长素才不好意思的道谢:“谢谢你啊。”手帕。
“是我唐突了,不过姑娘放心,在下已忘记刚刚看到的。”男人的声音就如同面前潺潺而流的溪流,十分温和,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卸下心房。
听了他的话,郑长素抓抓头,光看着这个人的身影,就让她想起上早课时,老师念的《诗经·国风》的其中一篇“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明明这个人长得这么普通,可郑长素就是觉得那些书里描绘的君子更跟面前这个一模一人十分搭调,一阵凉风吹过,旁边的人又传出一阵咳声,密密麻麻不间断让面前的人弓起了腰,郑长素行动还没过脑子,手已经放到那人背上,替他顺气。
“咳咳……多……咳咳、多谢姑娘。”
听他呼吸不匀,郑长素收回放在背上的手,然后竟然一把拽过男人的一只手,搭在男人腕上,切起脉来。
“姑娘?”温和的声音有一丝微讶。
“别出声。”再三确认后,郑长素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虫子:“身体底子不好,还有毒?还有……蛊?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郑长素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人。
狭长的眼在最初的惊讶之后,揉进几分笑意,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负在身后,眼神望着远山,语气清淡:“这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姑娘也通晓医理。”
“跟我师父学的,我师父医术非常厉害!不对,扯远了!治你的大夫没跟你说吗,你这样的身体最忌讳长途跋涉,应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静养才对,你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了?”郑长素问道。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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