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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甄儿眸色变暗,整个人神情也跟着阴郁起来。
“备车。”-
小丫头的母亲住在城外的破庙里,这里不用支付地租。
小小的破庙内挤了很多人,这些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瘦骨嶙峋。好在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他们能在山上挖到野菜,也不至于在夜间被冻死。
“这些是什么人?”
“有乞儿,也有每日工作却交不起地租住在这里的年迈农民。他们病了,又看不起医士,只能在这里像这样活着。他们的父亲、丈夫、儿子……都死在了那场乱战里。”
苏甄儿坐在马车内,她并未下车,而是隔着帘子朝里望。
四面透风的破庙,一眼就能望穿。
那小丫头正在将她母亲扶起来吃药。
老管家看着,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她的月钱都给她母亲买药了。”
苏甄儿道:“她妹妹是自愿跟人牙子走的?”
老管家点头,“不管是卖给谁,起码有条活路。”
当年母亲救助流民之时,诸多事务都是老管家负责处理,苏甄儿从那个时候起便觉得这位老管家是个软心肠的,如今看来,他倒是一点都没变。
小丫头给母亲喂完了药,起身跑出来。
风吹起她身上单薄的衣物。
豆蔻年华的小少女,瘦得豌豆一样,连发丝都透着营养不良的干枯。
她站在马车窗子前,看着平静奢华帘子后浅浅印出的女人身影。
“王妃,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活成这样?我们并没有伤害过别人,我们不偷不抢,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活着。三年乱战,我的父兄死了,现在太平了,我的母亲却也要死了,我到底要怎么活着。我们的声音,谁能听见呢?”
马车内久久无言,直到管家下车将满脸泪痕的小丫头扶了进去。
“安平则用其力,有难则用其死。”
苏甄儿望着空荡荡的马车,呢喃出声。
谁又不是苦命人呢。
谁又不是失去了最珍贵之人呢。
管家回来了,低着头没有吭声,年迈的面容上显出深如沟壑般的皱纹,像历尽沧桑的树皮,浸满了岁月的痕迹。
“吴伯,从前母亲每逢佳节,便会施粥,如今这事依旧由你来负责,再找几个医士,开设益诊,药材诊费,一律开销,都由苏府负责。”
老管家吴伯连忙点头,“是,王妃。”-
从破庙回到老宅之后,苏甄儿的心情一直不大好。
她吃了一碟子糕点,甜腻腻的糕点入口,也没有缓解她的焦虑和压抑,反而将她撑得想吐。
陆麟城回来了,他身上穿着便衣,后背汗湿,显然是在外奔波了一日。
“怎么样,找到施品安了吗?”苏甄儿站起来询问。
她抽出帕子,先替陆麟城擦了汗,然后又用另外一只手摇着檀香小扇给他扇风。
“没有。”陆麟城摇头。
苏甄儿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不过。”陆麟城话锋一转。
苏甄儿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知道是谁做的了。”
“谁呀?”
“芙蓉馆。”
苏甄儿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她笑了笑,继续摇着小扇,转移话题,“听说王爷曾经在京口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你在京口的时候都要做些什么?”
说着话,苏甄儿给陆麟城倒了一盏茶。
陆麟城仔细想了想那些放在自己案上的案卷。
“找小猫小狗。”
苏甄儿:?
“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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