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也问过要不要帮助,话语里很有把握的样子。梁以曦拒绝了。可那天,他一脸惊慌,进门就塞给梁以曦一支钢笔,说他对不起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无辜的,是有人戳了个天大的窟窿,需要她的父亲背锅。
又说这支钢笔跟在梁瀚桢身边许多年了,现在只能还给她。
江宏斌看上去和亡命之徒没什么两样。
他一身狼狈,胡子拉碴,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好像在忏悔,又好像欲言又止——似乎只要他狠狠心,再对梁以曦说半句,或者,只是说出一个人名,那眼前这个被梁瀚桢视若珍宝的女儿,就会走向和梁瀚桢一样的下场。
他站在玄关,不停地扭头盯住门上的猫眼朝外警惕。最后,他还是没多说什么,千叮咛万嘱咐,让梁以曦就这么一直待在国外,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见到自己的事。
第二天,梁以曦就在推送的边角新闻上看到江宏斌在附近酒店自杀的事。
那一个下午,她把新闻看了几十遍,每个单词她都认识,但脑子里就是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此前二十年的人生,至此,彻底掀了个底朝天。
她不知道该信谁。
江宏斌也好、陈必忠也好,所有人的话都不一样,所有人都在掩盖什么。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远没有结束。
之后半个月,梁以曦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但她那一阵睡眠状况堪忧,心跳总莫名加速,整个人心神不宁的,所以她不是很确定。
直到某天回家,看到一地狼藉的卧房和客厅,梁以曦靠在门边,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她躲进浴室,一边哭一边给在伯明翰的苏瑶打电话。
电话里,她的语气还是很镇定的,她说能不能去她那住一阵。
苏瑶如释重负,说你总算愿意来了,我一直很担心你,快来,我们一起过感恩节。她以为梁以曦还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打击里,她不知道梁以曦快要崩溃了。
只是在上火车的时候,梁以曦改变了主意。
因为她看到了跟踪自己的人。
和回国那阵一样,还是那两个一男一女,他们朝自己走来,笑着,寒暄一样的语气,直接道,梁小姐,上个月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梁以曦站在原地,蛇信一样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骨一寸寸往上,周遭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来人相互对视一眼,依旧笑着的模样,说梁小姐不必紧张——
只是话没说完,梁以曦就受不了了,她双目通红,狠狠瞪着那两个人,开口尖利:“不必紧张?!”
她歇斯底里,质问是不是他们闯入的自己家,又问他们知不知道江宏斌死了。
“他死了!是不是你们干的?!是不是?!”
所有人都朝这里看来。
车站巡视的警察也望过来。
瞬间,那两人比她还要害怕,他们一左一右靠拢安抚:“梁小姐,我们就是问问,别激动好吗?”
“滚!”
梁以曦疯了似的,用力挥开两人,大声:“滚——”
她拎起行李跑回了公寓,再次躲进浴室嚎啕大哭。直到苏瑶打来电话,问怎么没在车站等到人。梁以曦抹干净眼泪,哑声说学校临时有事。
苏瑶察觉不对劲,问要不要过来一趟陪陪她。
梁以曦吓了一跳,说不要。下意识里,她觉得这件事不能再让不相干的人知晓了。
“真的没事。其实要换房子,还要找合适的兼职......还是不去了。事情太多了。”
镇定下来后,她找了个理由。也是完全属实的情况。
挂了电话,苏瑶给她转了一笔钱,说先应急,以后再说。
梁以曦又蒙着脸哭了。
她感觉自己在走钢丝。
江宏斌的新闻每个单词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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