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县令要做什么?”
魏镇长摇头,他不知道啊。
其实并非纪楚要做什么。
而是聚集在安丘县的油菜贩子们要做什么。
问,一个地方货物太多,供大于求,那怎么办。
答,降价啊。
那如果一个地方的货物非常好,也有人需要,但就是硬生生等着降价,联手做低价格,企图从中牟取暴利,怎么办。
纪楚去年计算油菜产量的时候,便意识到这个问题。
去年他硬生生控价,不许百姓贱卖油菜籽,才让最后的价格保持四十文一斤,若不管控,价格只会更低。
这样的价格,已经让磨油作坊,以及油菜贩子赚得盆满钵满。
再往下降,可就要谷贱伤农了。
去年六百多万斤的油菜籽,到最后都有降价的趋势。
今年一千一百万左右,油菜贩子不仅会降价,还会压价。
毕竟卖出去还有钱赚,卖不出去,可就烂在百姓的库房当中。
对比之下,还是卖出更合适。
价格一破产,明年的油菜籽更提不上价。
本地农户辛辛苦苦,就为别人作嫁衣裳?
纪楚要是不心痛,那是假的。
呼文村的磨油作坊,便能从中起到拦截的作用。
你说我家油菜籽卖不出去,所以要压价。
谁说卖不出去了?
我们县自己就有磨油作坊,不卖给你们,我们自己磨油就好。
等成品油出来,还怕没人买?
强压成品油的价格?
别想了,这油榨出来,可不是什么小众产品,多的是人抢购。
中间唯一问题就是,呼文村作坊产量必须大,大到足够吃下其他四到五个作坊的油菜籽数量。
幸好,蔡先生所制的磨油器具,便是以一抵十的好东西。
不仅如此,纪楚又托蔡先生两个要回程的徒弟帮忙,准备再定两套设备。
到时候的呼文村自己就能吃下几百万斤的油菜籽。
呼文村吃剩下的,才会拿出去售卖。
剩下的数量多寡,全看价格如何。
给的价格合适,那我们就多卖一些。
给的价格太低,没关系,我们自家作坊就能吃下。
所以纪楚对呼宝成说,你们村收购油菜籽的价格,便是市场价。
这定价权,必须在安丘县的手中。
不能任由贩子们随意搅乱。
纪楚本想着,以魏家镇的人口,才是最适合做调节器的。
可他们贪心不足,刚开始的意见都不接受,那便不用谈了
呼文村呼宝成是个忠义汉子,比他们要合适得多。
不过他们也有些用,老老实实不用低价扰乱市场,就算他们无功无过。
等纪楚都要启程去沾桥县的时候,李师爷终于想明白里面的窍门,感觉脑袋都要挠破了啊。
谢主簿那边早就用崇拜的目光看向纪县令了。
安丘县县城里,住了不知多少油菜贩子,多少作坊老板。
其中不知又有多少人,想要联合压价。
更不知还有多少人在外面观望,只等着他们本地油菜滞销,冲过来低价扫货。
暗夜里的秃鹫不会想货物价值几何,更不会想百姓们种田的辛苦。
他们只希望,安丘县油菜价格越低越好,最好一文钱一斤,那样他们直接发大财!
种田的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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