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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流失,在最后关头,他走到了旧城的西南角外,看到远处,蔓延的浊气忽然在他视线中断开,像是遇见了低洼一般,往下流去。
他精神一振,小心翼翼地靠近,顺着浊气流动地方向看去。
走得近了,顾青峥发现自己被眼睛欺骗了,浊气并非流下了低处,恰恰相反,它正喷薄地从某个地方涌出。
另有大片大片的白色,突兀地出现在死寂之中。
他低着头,微微睁大了眼。
看得久了,能看明白这里是一道不曾被记载、深不见底的裂缝,缝隙中放眼望去,是无数的、铺天盖地的白色——
藤蔓布满了裂隙两旁,似乎从深幽之底开始,长满了颤颤巍巍的白色寒来花。
电光火石间,他记起了不久之前,某个血月后发生的事。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唇齿交融
顾青峥回到太阴峰,已经是第二日傍晚的事情了。
这一日,徐宴芝在前殿费了许多时间,与闵道一一块儿,帮他温习阵法上的学问。
闵道一与他师娘一般,不擅长仙法,入门二十来年,做了宇文令二十来年的徒儿,修为堪堪能与徐宴芝平起平坐。
师父在世时很少管他,顾青峥又常年在山下,一年也难得见上几回,可怜的闵道一只能同其余的内门弟子一道,去摇光峰上大课,吃大锅饭。
因为这个,私底下想来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再小一些时,时常含着泪从摇光峰上回来寻师娘,伏在师娘膝头默默流泪。
他算是徐宴芝在太阴峰上难得的慰藉,见他这般模样,她只得叹息着拿出阵法上的本事,另辟蹊径地教他——
闵道一学阵法这件事也不知宇文令是否知晓,反正直到他去世,他们也不曾从他那儿听到一个不字,就权当掌门默认了。
如今又到了十年一次的弟子大比,师父却已经不在了,闵道一更是慌得厉害,好些夜晚都睡不着,又犯起了头痛,撑到今日实在撑不下去,哭丧着脸来寻徐宴芝帮忙。
他坐在桌前,盯着徐宴芝画在纸上的法阵图样,左看右看都瞧不大明白,冥思苦想下,只觉得太阳穴钻心地疼了起来。
“嘶——”闵道一忍不住皱起了眉。
“又头疼了?”
徐宴芝坐在一旁,早将他抓耳挠腮地模样看在眼里,只是不曾开口,见他头疼了起来,方才关切地问道。
“玉衡峰上的师兄说,上回受的伤落下了病根,治不好了,让我若痛得厉害,便燃香镇痛。”闵道一恹恹道。
“能忍则忍,燃香容易上瘾,还要有人看着。”
“嗳,都听您的。”
闵道一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疼痛缓解了一些,又垂着头苦苦思索着眼前的阵法图。
看了半晌,他只觉眼中全是一个套一个的圆圈,半点都看不明白,崩溃地摇头道:“师娘,我真是太笨了,您都教了我这样久,我还是不懂。”
徐宴芝跟着看了一眼桌上。
她只觉图上每一处都画得分明,用笔简洁,清晰易懂。
这样的图,她真弄不明白闵道一能有哪儿看不懂,于是难得踟蹰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师娘的沉默被闵道一读懂了,他垂着头,面色灰败地低声道:“如今只有师兄回来才能救我了,唉,师兄样样都学得好,顶顶聪明,顶顶有天赋,那才是掌门亲传弟子该有的样子,我与他比起来……师父为何会收下我这样的笨徒弟呢……”
若是徐宴芝也跟着附和,似乎有些太伤人了。
她将心中的不解压下,笑着摸了摸闵道一毛茸茸的头:“我给你师兄去信了,料想他也该回来了。”
她提起顾青峥的模样再自然不过了,闵道一偷偷抬眼打量她,心中想起了山上流传着许多传闻,忍了又忍,小心试探道:“师娘,我最近听了许多荒唐的说法,说您和师兄……”
徐宴芝眼都没抬,捻了张新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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