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
“妈的,梁九善这个狗东西真是欠揍!”
钱大荣又骂了一句,不耐烦地甩了甩手。等他把梁七巧弄到手,再来折腾梁九善。警察又怎样?风头已过,他们难道还能天天盯着自己?
骂骂咧咧地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赵艳红、钱建设都不在家。
钱大荣走到饭厅,饭桌上摆着保姆做好的三菜一汤,已经有些凉了。
钱大荣也已经习惯,到厨房盛了饭,坐下开始吃饭。
吃着吃着,他突然被噎住,起身喝了口水,忽然暴怒,跳起来将杯子砸在地上。
砰!
一声脆响,玻璃杯被砸得粉碎。
“妈的!还说天天接送我上学,都是狗屁!”
“好,你们不管我,就别怪我惹事!”
“梁七巧,你给老子等着!”
一连串的咒骂声从钱大荣嘴里冒出,在空荡的房子里回响。
而被他记挂的梁七巧,正对着一个煤钩发呆。
一个泛着冷光、沉重的煤钩,这是父亲留下的遗物。
梁七巧缓缓伸出手,脑中闪过姜凌的话。
“七巧,记住这个动作。”姜凌攥着七巧的手腕,将铸铁煤钩按在自己膝关节窝,“这里是腓总神经,重击会导致暂时性瘫痪。”
煤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泛着红光。
梁七巧拿起煤钩。
姜凌教她防身术,为的就是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而今天,或许就能派上用场。
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
夜已深沉。
雨越下越大,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
姜凌将台历翻到下一页,安静地离开档案室,回到宿舍,换上雨衣,拿上手电筒。
办公楼一楼的警务大厅里亮着灯,莫名地让人安心。
钱大荣也从床上翻身而起,他的身体绷紧,双手捏得很紧。他走出卧室,拉开灯,推开所有房门。
屋里依旧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嗬嗬……”
钱大荣喉咙里发出一声怪笑,穿着拖鞋踩过玻璃碎片,走到玄关换鞋,拿起一把黑色雨伞。
雨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点砸在梁家的塑料雨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梁家姐弟住的是纺织厂分配的筒子楼,一梯四户的边户,两室一厅,结构很紧凑。
梁七巧感觉有些口干,拿起一个磕破了瓷的搪瓷缸喝水。
这只搪瓷缸是妈妈1985年三八妇女节发的纪念品。缸身那朵大大的牡丹花依旧艳丽,可是妈妈却已经不在了。
钱大荣会来吗?
梁七巧不知道。
姜警官说过,从九善故意留下钥匙那一刻开始,对钱大荣的测试已经启动。
如果钱大荣没有偷钥匙,如果他没有过来,那他就通过了这次测试,接下来可以放松监管。
但如果他来了,怎么办?
梁七巧缓缓起身,再一次拿起煤钩,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在内心暗暗给自己鼓劲:别怕,梁七巧,你别怕!姜警官说了,美丽不是她的错,但她要学会保护好这一份美丽。
档案室窗台那朵雪白的茉莉花正在暴雨中摇晃,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冷冽的光。
姜凌走进值班室,穿着警用雨衣、雨鞋,手中拿手电筒,腰间别着警棍。
端坐在电话机旁的李振良看到她全副武装,立刻站了起来:“今晚,他会去?”
姜凌看着外面的雨,轻声道:“不知道。”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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