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薛琮在一旁看着,突然生出几分荒谬之感,仿佛他才是这个场合里真正多余的那个人。
沈怀栀待陈理,从前因为要接近他讨好他的缘故,来往交流总是要频繁一些,以致于她和他确实有几分别于他人的熟稔,而陈理,他这个性情爽朗看起来很容易亲近的朋友,在对待沈怀栀时,也总比待其他姑娘多出了几分宽容与纵容。
至少,在薛琮的记忆里,他只为这一个姑娘在他面前说过好话。
马场上,春光里,在明月郡主领着一群姑娘过来寻衅挑事前,沈怀栀很快结束了和故人的寒暄。
她落落大方的和两人道别,转身离开的背影干脆又利落,不见半分迟疑与留恋,无论是对哪个人。
等陈理发觉身边好友的过分沉默时,薛琮已经用一种有些异样的眼神看了他许久。
“怎么了?”莫名的,陈理眼皮子跳了一下,声音里透着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心虚。
“没什么,”薛琮淡声道,“只是突然觉得,你和沈七关系还算不错。”
“是还算可以,”陈理在这点上倒是没否认,继而又解释道,“你也知道,她从前喜欢追着你跑,我们两个见得多了,免不了比其他人要熟悉些,沈七又不是忸怩的性子,单以朋友而言,还算可亲可交。”
说着,似乎是想起从前某些不愉快的往事,他又接着道,“至少,她从来没算计过我,不管在哪方面。”
这话一出,薛琮无话可说了。
说起来,陈理确实好几次因为他那些烂桃花的缘故遭了无妄之灾,真论起来,他在这事上是理亏的,是以不便再多言。
因为聊到了大家都不想深谈的话题,这一茬被顺势揭了过去,但薛琮心里到底留下了几分关于某些猜测的浅淡痕迹。
***
沈怀栀迎着明月郡主等人而去时,脑海里正想着刚才那一幕。
自从她有了如今这黄粱一梦后,就知晓自己会和诸多故人重逢,而这些故人之中,尤以薛琮和陈理这两个人最为浓墨重彩。
薛琮是她成亲十几年后最终同床异梦的丈夫,而陈理,则是她历经许多辗转波折后终于肯承认的有缘无分的心爱之人。
沈怀栀这一生,从来都是敢于说喜欢羞于说爱的,毕竟,她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的多数都是轻描淡写可以被随意取代或抛弃的喜欢,至于爱,或许有过,但少之又少,以致于她这一生都在追求一份独一无二只会给她的真挚爱意。
这份爱意,生她的父母不曾给,养育她的祖父母也不曾给,她用心求来的薛琮同样没给,只有陈理,在不曾和她相见的最后,给了她。
不管是爱意还是偏爱,全都尽数给了她。
那棵在月光下盛放的独一无二的海棠花树,那个停放着黑色棺柩的灵堂,在她的梦里停留了许多许多年。
你看,爱她的人早已死去,而她爱的人也早已不在,纵然今日站在她面前的依旧是故人,可也只是拥有着同一张脸的故人。
陈理,并不是他。
所以,她见到他会欣喜会宽慰会满足,可也仅止于此了,他不是那个和沈怀栀一起经历了许多惊心动魄的陈怀逸,也不是那个拔剑护她在她身前遮风挡雨的陈怀逸,更不是那个抛下所有人英年早逝徒留遗憾的陈怀逸。
如今的陈理,尚且年轻,有着自然随心的本性,潇洒倜傥的风度,光明无限的未来,沈怀栀觉得,这样的未来里,不应有她。
她可以种好他心爱的兰花,也愿意远远的守护他安度余生,却唯独不会,以其他身份站在他身边。
因为,她无数次想过,远离她没有她的人生,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
她是如此坚信着,所以此后矢志不移。
***
“果然,只要薛世子来,沈七就会来!”
领着一群姑娘们缓步而来的明月郡主,终于和她今日让人“请”来的沈怀栀狭路相逢。
在距离那些年轻公子们足够远的地方,有些人的尖酸刻薄与嚣张跋扈是再不吝啬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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