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枢没搭理他,眉头微蹙,凝神听着远处的动静。
说书先生却依旧不依不饶:“安王妃别装聋作哑,快说说,你和安王拿异族人的种混淆皇室血脉,到底安的什么心!”
“安你爹娘的心!”拐角处,滚滚的车轮声传来,架着马车急急赶来的红杏破口大骂!
夏枢看到她出现,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马车刚停稳,他就迎了上去,把路上颠簸的头昏眼花的宋大夫扶下车。
“伤的很重。”夏枢边走边把刚刚青年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又把自己的诊断说了出来,提供参考:“我怀疑肋骨可能断裂,插进脏器了,所以没敢动他。”
宋大夫揉着心口的手顿住,神色瞬间凝重,在夏枢的搀扶下,快走了几步,在侯毛旁边蹲下,认真查看起来。
而红杏一听侯毛的伤势,眼睛一下子红了,脚下一拐,冲着中年男人跑去,“啪”地一声一巴掌甩他脸上,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痛打:“我小叔子上有老下有小,他只是不让你们造谣王爷,就下这么狠的手,还是不是人。既然不做人,就别当人了,去十八层地狱里当畜生去。”
想起造谣这事儿还与自己有关,愧疚之下,红杏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愤怒痛苦道:“你主子李留害死我丈夫,你造谣我和丈夫的孩子是王爷的,而王妃和王爷的孩子又被你造谣成异族人的,你们安的什么黑心眼子!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让你们动辄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就该劈下一道雷,劈死你们这些不是人的东西。”
中年男人被打的嗷嗷叫,但王府侍卫守着,谁都不敢上前解围,他也逃不掉,四个方向被堵的死死的,只能在地上打滚惨叫。
“救命啊!”他惊恐大喊。
红杏怒目圆睁,眼中含泪,手上却是毫不留情,扯住他胡子,“啪啪”往他嘴上扇:“脑子里全是屎的东西,一张臭嘴全是粪,把你祖宗十八代的老坟刨了,都盖不住你浑身臭味。再装模作样,张嘴放臭气试试!”
中年男人“嗷”地一声惨叫,捂着嘴抱着头“呜呜”叫着,却再不敢放嘴大喊救命了。
围观群众:“……”
夏枢:“……”
红杏犹不解气,想到爹娘所作所为,眼泪涌出眼眶,边摁着中年男甩巴掌,边哭道:“王妃那么好的一个人,你传闻,听说……张口闭口一副乡下碎嘴子长舌妇样造谣他,不,你还不如长舌妇,怂蛋一个,你也配提王妃。”
“王妃诛杀异族大汗,抗击异族人侵略,保护边关百姓,为李朝结束北地战乱立下汗马功劳的时候,妇人们起码知道大义,感恩戴德,念着王妃的好,你个狗东西狼心狗肺,脑袋就长裤//裆里了,嘴巴不积德,造谣生事,给王妃扣上污名。你也配和长舌妇相提并论?”
红杏越说越气,见旁边侯毛又吐出一口血,气的眼睛更红了,捡起边上棍子,“砰砰”朝中年男人身上闷去,边打边刷刷的流眼泪:“我叫你造谣,叫你生事,叫你欺负弱小。我小叔子但凡有事,今天大家都别活了,就是死也拉你们这些畜生一起去死!”
围观群众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
见过生猛的妇人,也见过楚楚可怜的娘子,但生猛又可怜的今朝是第一次见到。
一边觉得这小妇人下手彪悍狠辣,一边又觉得她哭的柔弱可怜。
说她凶,制止一下吧,就觉得在欺负她,不制止吧,看着中年男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满地打滚,又觉得她凶的过分了。
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众人只好就这么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一边凶残地揍人,一边伤心欲绝地流泪。
而夏枢,在宋大夫给侯毛检查、正骨、施药稳住病情的过程里,终于有了点闲心去给留客居那些人,然后就被红杏的操作给震掉了下巴。
他那温柔可人,说句话都有点磕巴的红杏,何时变得这么生猛了!
“快说,是谁让你造谣我们的,是李留么?”一会儿功夫,红杏已经哭着进行到了审问这一步。
“他害死了我丈夫,又让你们殴打我小叔子,还和异族人勾结绑架王妃,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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