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吴用正与宋江商议南征之事。宋江道:“我等诸将军马,闲居在此,甚是不宜;不若使人去告知宿太尉,令其于天子前保奏,我等情愿起兵,前去江南征进。”吴用点首赞同。
宋江再道“须着个精细人与我同去,不若军师明日同行?”
吴用道“小可与哥哥同气连枝,宛若一人。此事你我商议罢了,
却未知会卢员外。不如明日哥哥带燕小乙去,一则他还有些武艺,可
替哥哥打发些不测;二则他是卢员外的家奴,带他也圆了卢员外面皮。”宋江称善。
次日绝早,宋江着了便服,收拾个羊皮匣子,用彩绸包裹,颇有沉重。喊燕青背了,二人上马径入城中,直至宿太尉府前。正值太
尉在府,令人传报,太尉闻知,忙教请宋江进内,着个虞候陪燕青在门房待茶。
燕青素来机灵,人情周到。问了虞候姓钱,便与他攀谈起来。
渐渐谈及梁山泊众人功绩,钱虞候笑道:“咱跟着太尉十数年,却已是太尉的‘心里虫’。朝廷上的事体,太尉的心思,咱平素猜测,无有不中的。”
燕青道:“正好请教。”
钱虞候道:“今番宋江拜府,可是要南征方腊?”
燕青称是。钱虞候捻着颌下短须道“还算个伶俐人儿。若想不到这层,汝等大祸已至了。”
燕青惊道:“我等三番征进,为朝廷立功。不封赏也就罢了,哪里会祸至?”
钱虞候讪笑:“你等武人草莽,哪知朝堂玄机?岂不闻‘祸由功起,功即是祸’的道理。”
燕青伶俐,忙把一帕子碎银,约有五七十两,塞进钱虞候诏文袋里,再打躬请教。
钱虞候掂了掂诏文袋,堆笑开言道:“本朝风气,文重武轻。
军功之于文臣,好似锦上添花,乃升迁捷径。好比前朝范仲淹,本是文臣领袖,又在西边建功,便能官拜参知政事。军功之于武人,那是取祸之途,愈重愈危。岂不知前朝狄青,军功甚大。做个枢密副使,便被攻讦罢官。盖因官家疑虑,武人当政于社稷不利。”
钱虞候喝口茶,继续说:“再者,本朝制度,为将者用兵,却不管兵;枢密院调兵,也不管兵;太尉衙门管兵,却不调不用。如此三方掣制,才能不致兵乱。”
燕青道:“与梁山军何干?”
钱虞候瞠目道:“今汝梁山军,百余将佐、万余兵力,只认宋江一人。历经三战,却未如何折损。朝廷顾忌,不敢轻易拆散,唯恐生变。这一支人马屯在京畿,拆不散、耗不掉,却似一个冰陀螺哽在嗓里,吐不出咽不下。朝堂诸公如何心安?”
燕青闻言,默然无语。
钱虞候再道:“你等三战建功,朝廷如何不加封赏?盖因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且不说你等原是盗贼,受了招安。便是禁军亲卫得胜回来,若不能拆撤调散,那便只能去边庭消耗尽了,才算罢了。”
燕青道:“公明哥哥定是护着兄弟周全,宿太尉亦是仁德君子。难道寻不出万全之策么?”
钱虞候大笑起来,竟揉着肚子:“你这小厮,忒也年轻。此刻他们二人定在商议征讨回军时,可留多少将佐、多少军士。钱某预料:将不过三十,兵不过三千,宋头领方得进身。否则,祸事仍旧不免。”
燕青听罢,仿佛冰水浇头,呆若木鸡。钱虞候看看他,再不言语,安静吃茶。再过半个时辰,宋江从宿太尉书房出来,叫着燕青,辞了太尉,自回营寨。燕青自此便有些恍惚,数日里不言不语。
再说宿太尉次日早朝入内,见天子在披香殿与百官文武议事,
正说江南方腊占据八州二十五县,改年建号,自霸称尊,早晚兵犯扬州。天子乃曰:“已命张招讨,刘都督征进,未见次第。”
宿太尉越班奏曰:“想此草寇,既成大患,陛下已遣张总兵,
刘都督进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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