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闻言大惊,赶忙拦阻鲁智深“师兄说这往事作甚,只顾眼前。”
鲁智深震怒之下,哪管许多?对林冲喝道:“你少插言!凡事你都忍,今又如何?”转头再对宋江瞪起眼:“而今洒家再看你,得了一个芝麻小官,却这般大弄,见过什么世面?休说这座借来的县城官衙,你什么先锋使官威,算个鸟?洒家昔年跟随老仲相公,每日出入经略使帅衙、超品侯府,也没人敢对俺这般大弄!”
一句话怼得宋江面皮青紫,唇颌哆嗦。吴用赶忙上前解劝,对鲁智深道:“大师如何这般说,法度总是要讲的……”
话说半截,鲁智深张口便啐了他一脸:“你这个村中腐儒,落第童生,也配讲法度?讲法度你为何劫取生辰纲?要不是你这撮鸟,洒家这杨志兄弟,如何能跟你一般做了盗贼?”
吴用瞠目结舌,看向安道全、徐宁,希冀二人帮忙劝解。徐宁看不过,踏上一步,本想来劝智深。谁料鲁智深看到他,更加火大,再对吴用道:“梁山上有多少人,被你的绝户计坑成盗贼,卢俊义、朱仝,还有这徐宁、安神医,不都是你这厮设计害人,被逼上的山?甚事你讲过法度?”徐宁听此言,勾起伤心事。转身寻把椅子坐下,再不作声。
鲁智深喘口气,继续发泄:“如今你觉得自己洗白了,还是做官了?杨志兄弟患病,在这里躺一躺,有甚不可?你这从不讲法度的撮鸟,反来呵斥他不讲法度,是何道理?”
吴用被骂得语塞,看着铁塔一般莽和尚,打又不敢,骂又不赢,身遭又无人劝解,端得是束手无计。此正是:
法度自在人心上,岂由歪嘴吞吐之。
立身端正方谋事,阴损诡道难久持。
此一刻,宋江背身僵立着,吴用对鲁智深瞪着眼,亦僵立着。林冲仰头望着屋顶大洞出神,徐宁低头想心事。这边鲁智深话都出口,心内畅快了些,只顾低头去看顾杨志,杨志摇头叹息,满腹悲怆。
看看情势僵住了,一旁安道全开言道:“且住,我有话说。”适才厅上变故一起,他老先生便退去一角坐下,老神在在、闭目养神。此刻见众人不再开口,他才起身踱至当中,对堂下亲卫道:“去端盆清水来。”一则安道全年长,二则神医自有威严。上阵之人,刀枪无眼。不看安神医面皮,岂不是嫌命长?是故安道全接话,连宋江都不敢违逆。
登时有军兵端个铜盆,注满清水。安道全也不去接,让那军卒端着水盆,随他转到帅案后,命军卒伸手去刚才杨志呕的那堆秽物中,翻检出一物,在清水中洗净,呈给吴用——正是那颗遍寻不着的先锋
使铜印。吴用悻悻地双手接过,安放在茶几什物堆中。
安道全开言道:“老夫只说医道。凡医者,须凭父母之心,善待众生。病患者至大,耽搁不得。人命当前,神佛都该退后。”
略顿一顿,扫视众人一遭,再开言道:“再有一事禀告宋先锋,杨志所患乃血蛊之症,凶险非常。明日便要启程,如何措手,还望先锋、军师速速定夺。”
宋江正尴尬间,见安道全递了台阶,赶忙接言:“杨兄弟此疫,可是传染时疫,与军中可有不利?”
看官且注意,至此多番言语,宋江吴用全无一句问及杨志病况如何,可有性命之忧。大凡人在名利二字上钻营,一颗心便全在投机钻营上。甚的孝父悌兄、娇妻怜子,都丢到爪哇岛去了。便是平素在人前故作贤德之态者,常常也想不起,该在此等事上,略去装一装。
安道全接言:“此血蛊之疫,多闻发在嘉杭至淮泗之间,常有‘一人罹患、染杀一村’之病例。是否传染、如何传染,安某也拿不准。昔年在建康府时,因水土有异,不是疫区,故少有接诊,心得不多。”
杨志闻言,忙道:“十年前洒家押运‘花石纲’到过此处。杭州城神医王枳的浑家曾言,说洒家患了血蛊之症。也不疼痛,也不腹泻,洒家那时并不相信。”
安道全言:“可给你开药方否?”
杨志道:“并未开方,只给了一葫芦药丸。洒家不信她说,也未服用。”
安道全:“药丸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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