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方向不断叩头,弄得满头湿泥,不住求饶。
“老祖饶命,老祖饶命啊~!”
一听老祖二字,樊文褚也被吓得一身冰凉。
他从庐江郡来,很清楚厉舶这帮人的底细。
能叫厉舶等贼称作老祖的,只有那姓左的魔门老怪。
朝那年轻面孔一瞥,樊文褚心情大糟。
魔门老怪养颜有术,这一位看着年轻,却不知是什么年岁。
又不晓得有何等恐怖手段,竟叫厉舶怕成这样。
难怪他一路逃遁
樊文褚终于明白厉舶为何要逃,但想到妻儿在老怪背后,心下凄然。
早知厉贼自有恶债,就不该出手。
他的愁思被年轻声音打断:“你是如何提醒樊旻等人的?”
厉舶不敢隐瞒:
“只因我从不报恩,一听恩人二字,他们便知老祖来者不善。”
周奕的声音穿透风雪:“你胆子不小。”
“我只是想活命。”
厉舶声带哀求:“若老祖答应饶我一命,我可将张师兄藏子午罡的隐秘之地告诉老祖。”
“呸~!!”
一旁的樊文褚忍不住了:“你这畜生还是死了的好,那东西我也知道在哪。”
“你——!”
厉舶最后的救命稻草被拽走,不由转头怒瞪着中年男人。
他的凶相才露,忽然耳畔风雪骤急。
俯身欲捡长刀,却有劲风迎头压来。双手没有挡住,被一指点中眉心,立毙当场。
这一幕并不血腥,船上捂着小孩眼睛的妇人,又将手挪开。
“樊某可告知他所说的隐秘之地,只求尊下放我一家三口离去。”
周奕方才听到“樊文褚”这一名讳,不由转了话题:“你与樊旻什么关系?”
“欸~!”
他叹了口恶气:“在下樊文褚,那是我堂弟,甘当恶贼,入了魔门。”
想到樊旻的来历,周奕追问道:“樊子盖又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这一下,周奕多看了他几眼。
樊老将军名声极好,清廉谨慎,治军严格,正是他阻杨玄感于东都之外,杀了几万反叛之军。
杨广对其恩宠,比作高祖之萧何,光武之寇恂。
樊文褚道:“家父自雁门之围后,多生心病,后得知樊旻等人的消息,被活活气死。”
他一指死掉的厉舶:
“正是他们有意朝家父传递消息。家父一死,庐江郡围聚在我身边的人,才彻底松散,让张善安把庐江郡占了去。”
“你是庐江太守?”
“不是,金太守太过刚直,被张善安所杀,我是庐江郡丞,假意与他合作,才得偷生。自清流被江淮军攻占,庐江因此而乱,正是抓住这个机会,我才逃命至此。”
樊文褚带着一丝惊慌:“我说这些,足以证明我知晓张善安的秘密,此贼占据的府邸,正是我家。”
“樊某听说过魔门两派六道,想必尊下与左游仙不是一派的,否则不会要他的罡法。”
“我与尊下无仇无怨,只盼能用这个秘密换得从此地离开。”
他不知眼前这位魔门老怪讲不讲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上一试。
周奕反问道:“你要去哪?”
樊文褚有些犹豫,还是说了出来:“我也不确定,原本是要直去江都投奔我兄长的,不过我不是很想和宇文家的人打交道。”
“近来听说江淮军的大都督颇有手段,将清流变成了江北最安稳的地方,我打算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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