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老头说,“你不想要钱,可以给我嘛。”
“我想死!”
“哎哟,别死。”
“我想死啊!我想死啊!”他大吼道,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左右开弓地扇,又猛地一下跪下去。腰没有受任何缓冲、顷刻间被折起来,剧痛像雷电劈中他,他张了张嘴巴,发不出声音。世界被掐掉灯芯。
悠悠转醒时是第二天的黎明。身上哪里都痛,他爬不起来,就在地上躺着,被迫看了一场日出。天边起了大火,红的仿佛能闻到腥气;日头呢,不能用咸蛋黄这么温和的食材作比喻,而像烧至一千度、明黄发白的铁球,滋滋冒气,放射出激烈的强光。
他被刺得闭上眼睛,摸索着爬起来,掉头向苍衣县的方向走去。
回去又花了八天时间。精疲力竭地来到自己房间门口,推开门,霍眉和席秉诚居然都在。他一瞬间很想笑,霍眉真的来翻行李了。
然而霍眉站起来,仍看着席秉诚,“大师兄,还是希望你听进去了一些,跟席玉麟好好说”
“要跟我说什么?”席玉麟冷冷道,“我是又回了趟孙家村,你管得着?”
席秉诚忽然大步朝他走来,不由分说就是一拳头,铆足了力气,打得他瞬间流下鼻血。席玉麟有些不知所措,又挨了一下后,跌跌撞撞靠到墙边,腰上疼的他连手臂都抬不起来;脖子忽然被捏住,被能要命的力道往里掐着。
烟灰缸被推下桌,摔个粉碎,霍眉叫道:“日你龟儿子,他要死了!”
在一丝空气钻进气管的瞬间,席玉麟一头撞在他胸前,撞得他仰倒在地;又一膝盖压在席秉诚肚子上,随手抄起木凳就往他头上砸,砸到第三下,凳子散了架,席秉诚亦是头破血流。
“好了,席玉麟,好了!”霍眉站在身后说,“还几下手,是个意思。”
席玉麟在盛怒下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她的声音非常冷静,他不由自主地就松开席秉诚、退回她身边。霍眉是站在门框外的,顺手把门带上了。
长方形的门,锯齿状的楼梯,平行线的扶手,世界重归秩序。他被拖着上楼、拉进霍眉的房间、摁在凳子上,腰椎再支撑不住,他的上半身摇晃两下,趴在了桌上。
“别睡啊,”霍眉不轻不重地扇他一巴掌,“情绪激动时睡着,醒来后容易变疯子。”
她下了趟楼,把他的行李提上来;又去找老板接了一盆热水。席玉麟已经情绪不激动了,见她回来,问:“他怎么回事?”
“你哪里受伤了?”
席玉麟于是把上衣脱下来扔在地上。这件上衣自他穿上起,就再没洗过,由深绿色变成了黑色。霍眉此刻才认出是范章骅的衣服,笑道:“我说你穿得那么奇怪呢,你肩膀比他窄好多。”
“鬼扯。”
“明明就是,”霍眉拿湿毛巾把他伤疤周围擦干净,然后涂药膏,“但是你这有个好处吧,侧着睡觉脑袋能挨到枕头。”
“他挨不到枕头?”
“他仰着睡。”
席玉麟笑了一下,“仰着睡容易打呼噜。”
闲聊间,霍眉已经把后背那处创口处理完了;又绕到他面前,拿毛巾给他擦脸,小心地拂过额上撞破的洞,“人家住独栋大洋房,又不住集体寝室,打呼噜就打呼噜。”
“你在帮他说话?他打算炸死你来着。”
“鬼扯!我是在说有独栋大洋房的好处。”她撂下瓶子,“还有哪里?”
“哪里都是擦伤,右脚踝扭了,刚席秉诚打我脸上——”
“——已经肿了。别矫情,药膏贵得很,你现在又没收入,小伤就不管了。”霍眉把水杯推到他面前,“喝一口,可以睡了。”
席玉麟于是顺从地闭上眼睛。霍眉响亮地“啧”了一声,“到床上去。”
“我快半年没洗澡了。”
“晓得。”
他脱了外裤,往床上一躺,想着,就冲霍眉允许半年没洗澡的他上自己的床,也原谅她了。甚至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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